今年8月10日，是粟裕大將110年誕辰。粟裕將軍一生功勛卓著，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建立瞭不朽的功勛，這已經為人們所熟知。但在“文革”期間，他頂住壓力，配合周恩來總理的工作，分管國務院的交通、郵電和港口建設，其間曾三次到天津港調查處理壓船壓港，有力地推動和促進瞭天津港的建設和發展，可能還不為世人所知。 上世紀七十年代，天津港仍由新港、塘沽、市區三個港區組成。新中國成立20多年來，除天津新港經過改建、擴建，泊位數量和通行能力有較大增加外，塘沽和市區的港區均沒有擴建，各種設施基本維持舊觀。天津市區的港區因海河缺水，以往能通行3000噸級輪船的海河航道，已無法保持正常通行，實際靠泊能力已下降至千噸或千噸以下，有的已無法使用。因此，自1963年至1973年，全港吞吐量增加瞭1.4倍，而實際生產用碼頭岸線因多種原因反而減少35%，港口的通行能力愈顯嚴重不足。另外，天津港是一個以外貿運發達為主要特征的港口，國際環境對其影響很大。1971年以後，由於聯合國第26屆大會恢復瞭中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，加上中美關系正常化及中日建交，中國海上外貿貨運量以平均每年11.8%的速度迅速遞增，出現瞭全國性的壓船、壓貨、壓港(即船到港不能及時靠碼頭裝卸；進出口貨物不能及時疏運和集港；造成港口堵塞)局面。 臨危受命直面港口難題 1970年初的一個夜晚，在國防工業軍管小組解散後，周恩來總理再一次把粟裕召去中南海西花廳，讓他繼續留在國務院，參加國務院業務組工作，並分管鐵路、交通、郵電部門工作。原來1969年“九大”之後，軍管中的郵電部被撤銷，郵電分傢，郵政總局與鐵道部、交通部合並。當時交通部門的工作由於受到幹擾十分嚴重，鐵路運輸不暢，既不安全，又不準點，港口壓船壓貨嚴重，處處告急。 據粟裕的夫人楚青曾回憶：“一天，粟裕很晚才回來，一臉疲憊。問他，他無奈地說，去解決兩派紛爭的問題，耗費瞭一天的時間，也沒有解決好，還挨瞭總理的批評。我問他總理是怎樣批評他的。他說：總理對我說，你粟裕是常勝將軍，七戰能七捷，這些問題怎麼就沒有辦法瞭呢？我是沒有辦法呀。”說完，他又自言自語地說：“要是沒有這些幹擾，我粟裕的工作還是能勝任的。”粟裕沒有被這些困難所嚇倒，他以犀利的目光冷靜地尋找著癥結。根據周恩來總理指示，他從抓港口運輸下手，在國務院成立瞭港口檢查小組，負責檢查全國港口的生產工作。並相繼派出7個小組赴大連、秦皇島、天津、青島、上海、黃埔、湛江港口調查研究，整頓港口秩序。同時，粟裕又親自率領交通部有關人員到天津、秦皇島、大連等地瞭解檢查港口、鐵路方面的工作。 1971年8月10日，粟裕代表周恩來總理到天津港瞭解壓船情況。一到港口，他立即聽取瞭天津港領導班子的情況匯報。下午，粟裕又為天津港的部分幹部職工作瞭題為《緊跟形勢，加強領導》的報告，他在報告中指出：“當前壓船、壓車、壓貨的問題比較嚴重，直接影響到國傢計劃的完成。港口壓船，貨卸不下來，不僅造成經濟損失，而且在國際上造成影響不好，大傢必須動員起來，突擊解決壓船、壓車、壓貨的問題。” 之後，粟裕向國務院遞交瞭《關於壓船問題的調查報告》，報告指出：“這次壓船是在任務未超過歷史較高水平的情況下發生的。原因主要是在裝卸船的指導思想上，有指標掛帥的傾向。單純地追求任務指標，什麼好卸就卸什麼，同時還存在基層工作薄弱，職工群眾的積極性沒有被調動起來情況；調度指揮和港務管理混亂，有關部門協作不好的問題。” 粟裕視察天津港後，天津港職工從加強生產組織管理開始，把所有泊位都利用起來，對重點船、重點船的重點艙進行統籌安排，1971年第三季度全港完成瞭全年三分之一的吞吐量。截至12月底，全港共完成吞吐量801.41萬噸，為年計劃的106.9%，裝卸船隻1387艘，裝卸火車95855車次。 “請大傢聽一聽外國船員的聲音” 據統計，1969年9月到港中外輪143艘次，由於泊位不足，每條船平均在大沽口錨地等泊時間為81.5小時；1971年7月到港外輪52艘次，平均等泊時間為108.8小時；1972年月平均到港船舶110艘次，最高月達到150艘次，船舶在錨地等泊時間進一步增加，使進口貨不能及時接卸、出口貨不能如期裝船，壓船、壓貨局面逐日惡化。這說明，一方面隨著國內經濟形勢的好轉，對外貿易有瞭新的發展；另一方面也暴露瞭交通運輸，特別是港口建設，在解放後較長的一段時間裡一直是個薄弱環節，大力建設和發展港口勢在必行。 1973年春節前夕，天津港錨地停泊船隻竟達50-60艘，港台灣申請商標口壓船局面日趨嚴重，天津港告急！這一時期，上海、大連、青島等地也出現瞭壓船，使出口貨物不能及時運出、進口貨物在港口積壓，國內外客商要求履約呼聲直達國務院。周恩來總理在國務院《台灣商標註冊查詢沿海港口壓船情況》上批示：“請將此事提交計劃會議，列入今年港口疏運計劃，同時請上海、天津同志先和地方打一個招呼，要請上海、天津的同志作一次緊急動員，加快裝卸，以免招致更大的損失和影響對外的信譽。”粟裕看到外國海員的批評意見，批示：“請大傢聽一聽外國船員的聲音，難道我們不應振作精神，奮發圖強，迅速改變港口的落後面貌嗎？”分管港口工作的粟裕1月23日到天津港解決壓港壓船問題，這已經是粟裕第二次為解決壓港壓船問題來天津港瞭。粟裕說：“天津港要適時擴建7-11個泊位，今後還要多一些。”並指出：“要加速規劃設計，做好準備工作，把鐵路先搞上去，以便運輸建港物資和材料。”在天津港，粟裕一邊指導組織突擊疏港，一邊組織草擬瞭《關於加強港口航道建設的報告》。幾天後，粟裕回到北京，立即向周恩來總理匯報瞭疏港的情況，提交瞭改變港口面貌、利用現有航道發展水運事業的建設規劃報告。 “三年內改變全國港口面貌” 1973年的農歷除夕，頂著凜冽的寒風，粟裕又一次來到天津專程看望瞭天津港和新港船廠堅持生產的職工，和大傢一起過瞭春節。在天津港，他對參加座談的職工說：“同志們，我代表總理看望大傢來瞭。快過年瞭，我們這裡出現瞭壓船壓貨的問題，我們應該共同商討一個解決的辦法，抓革命，也要促生產嘛！”粟裕也批評瞭當時存在的“生產到頂”“潛力挖盡”的思想。粟裕說：“當前水運工作同國民經濟迅速發展很不適應，特別是天津港的壓船問題，已成為制約天津港發展的瓶頸。”針對天津港生產形勢特點，他提出把解決壓船問題的主要目標放在裝卸件雜貨上，要采取一切措施，把船舶在港時間壓下來，堅決消滅“超月船”。粟裕傳達瞭周總理的批示及交代給天津港的兩項任務：“一是總結經驗為全國交通會議做準備；二是研究一下疏運問題。”他說：“天津港解決壓船問題務必把握住20天以上的船。”這次，粟裕在天津待瞭14天。 回到北京後，根據到天津港調查瞭解的情況，粟裕向國務院報送瞭關於天津港務局領導班子、關於成立天津市建港指揮部及關於海河建港的設想等建議報告。不久，在中央政治局會議聽取國民經濟計劃匯報時，粟裕向周恩來總理提出要在全國增建四十幾個港口泊位的建議。周恩來總理非常贊賞粟裕的建議，並對粟裕講：“要把港口建設提到議事日程上來，現在到瞭非解決不可的時候瞭，我們要在三年內改變全國港口面貌。”為完成周恩來總理交給的三年改變港口面貌的任務，他走遍瞭全國主要港口，盡心竭力，為全國交通運輸的發展作出瞭重要貢獻。 1973年，天津市立即成立瞭建港指揮部，天津港第三期大規模擴建工程正式開工，並列為國傢重點工程。該工程之大、投資之多、時間之緊，是前所未有的。自1973年至1976年，三年國傢總投資29906萬元，參加該期建港的有來自甘肅、陜西、河北、山東、湖北、湖南、北京等省市幾十個施工單位的20000多人，圍海造路8960畝，挖泥1559萬立方米，回填土方438萬噸，預制構件142700立方米。建成8個萬噸級泊位，改造兩個5千噸級泊位及部分庫場、鐵路、公路等，天津港第三期建港工程的建設使天津港面貌得到初步改觀，為天津港緩解壓船局面奠定瞭良好的基礎。 作者：王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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